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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12-11让组织像豹子一样敏捷。
来源/最话 FunTalk(ID:iFuntalker)
作者/王芳洁
3月30日上午,针对两天前刚刚公布的变革方案,阿里巴巴举行了电话沟通会。会上,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张勇表示,未来阿里将更多地成为一个资产和资本运营商,而不是一个商业运营商。
这两个概念有天壤之别。这家计划活到102岁,跨越三个世纪的企业,显然正在进行一场巨变。变革应愿而来,也应运而生。
何为愿?大家都说企业的发展有两个阶段,从0到1,从1到100。但是几乎从来没有人说,到了100之后该怎么办。难道就不办了吗?
今天,张勇给出了答案——那就回到1吧。
具体的方案是,将旗下的各业务BG和BU一次性独立出来,成立阿里云智能、电商、海外、本地生活服务、菜鸟、大文娱六大业务集团和多家业务公司,与母公司阿里巴巴之间形成“1+6+N”的组织阵型。
简而言之,这是要让阿里化整为零,变成一家控股公司,加多个子公司。张勇希望通过治理结构的变化,让各个业务集团以更敏捷的姿态独立面对市场竞争,具备条件的业务集团和公司,将保留独立融资和上市的可能性。
过去24年里,阿里常变,但毫无疑问,这是最深刻的一次。它应该需要很多条件去支持,但最需要的条件,恐怕是勇气。全球上市公司中,阿里不是体量最大的,论业务场景的复杂多元则罕有其匹。虽然说任何生产关系都具有当下性,即需要服务于当下的生产力,但真要在如此庞大的业务版图上动手术,一定是非常难的。
而让难而正确的事情发生,除了变革者的勇气之外,应该还需要一个非常包容的环境。好在阿里已经习惯了变化,这家公司的价值观里有一条——唯一不变的是变化。
正是在这样的土壤里,张勇成为了当下企业家群体中,对组织的思考和实践最深刻的一位。自其2015年就任阿里巴巴CEO以来,几乎每一年,阿里都会调一次组织。
在这些变革的背后,是企业家的永恒思考,让生产关系去匹配生产力的变化,并释放出最大的组织活力。在中国的商业史上,无论是王石开创的职业经理人时代,还是张瑞敏提出的人单合一,都是基于这种思考。在世界商业史上,类似的企业家也有很多,例如杰克韦尔奇提出的无边界管理模式,稻盛和夫提倡的阿米巴经营。特别是阿米巴组织,强调以最小的核算单元去经营企业,让业务像细胞一样裂变生长,多少与今天阿里的化整为零有异曲同工之处。
但无论是以上哪一家企业,在进行组织变革时,都难以达到阿里的深度和广度。因为阿里是如此庞大。
上一财年,整个阿里集团完成的成交额(GMV)为 8.3 万亿元。中国人网上购物总额有快一半通过它的淘宝、天猫完成。到 2022 年结束的时候,整个阿里集团共有 239740 名员工,是腾讯集团的两倍多。
这家庞大的公司同时经营着线上零售、线下商超、线上批发、物流、云计算等商业模式和团队基因完全不同的生意。如今,这些不同的生意正在面临不同的挑战,外部环境,竞争格局,以及它们自身的应变能力,这些最终汇集成了阿里的命运。
通过变革,阿里在给问题以答案,而问题具有普遍性。一家大公司如何响应时代的变化,如何对抗熵增,如何避免创新者窘境,如何从100出发,走到102,以及更远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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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,国金证券曾经将阿里巴巴的业务分成了八大板块:核心商业交易市场(淘宝天猫+国内批发)、新零售、Lazada、本地生活(饿了么+口碑)、菜鸟、阿里云、优酷&创新业务和重要投资(包括蚂蚁、阿里健康等)。根据分部估值法,阿里巴巴这家企业的价值,实际应该等于以上各个板块价值的总和,那将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,仅阿里云当时就被估到了2836亿元。
但显然,目前资本市场并没有按照这种估值方法给阿里定价。今天,阿里的市值仅为拼多多的两倍多。
于是,当阿里明确表示未来每家子公司都有机会独立上市后,资本市场给了非常积极的响应,变革方案出台次日,阿里股票跳涨14.25%。
但分拆上市一定不是阿里变革的核心目的,因为对于如此体量的公司来说,市值就像是一件外衣,真正能对公司产生根本性影响的,还是它的业务发展,以及在竞争中是否能赢。
正如张勇在内部访谈中所说,在实际经营当中,阿里目前遇到了两种问题。一是管理边际过长,坐在杭州的人,很难想象东南亚市场的变化,并快速响应竞争对手的行动。
另一个问题是,业务多元,其中既有20年的淘宝,也有夸克、瓴羊、钉钉等新业务,它们所处的市场不同,周期不同,本该独立思考,却掣肘于阿里大家庭中的身份。
因此,此次变革的核心目标,是让阿里的组织变得更加简单和敏捷。通过化整为零,让听见炮火声的人拥有独立自主权,就业务侧而言,这意味着更快速的决策,和更灵活的反应。
但张勇所说的敏捷组织,内涵应远不止于此,早在2015年,他在接任阿里巴巴CEO伊始,就提出敏捷组织的理念。“让我们的组织、让我们的创新变得简单一点,变得敏捷一点,变得动作可以快一点。”张勇说。
那时,阿里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案,都与今天不同。当时,它的人员规模刚刚超过3万人,线上电商增速瓶颈初现,急需向线下渗透,而线下和线上是两个生意,互联网公司对线下业态都很陌生,在线下探索的过程中,必须既保持前线业务单元足够的灵活自主,又要防止资源浪费的“重复造轮子”问题。
所以张勇提出了中台战略,通过“大中台、小前台”的组织结构,既让“做决策的人听到炮火”,又通过技术中台、数据中台等避免了基础设施的重复建设。
在“中台战略”的指引下,阿里巴巴迅速搭建起了淘宝、天猫、闲鱼、优酷、菜鸟,乃至盒马等业务都能共享同一套技术、人力、客服等系统,并以此为依托,一大批创新的明星产品也在这个大中台中诞生。
当时间来到2020年,问题又变了。一方面是疫情对于消费产生了抑制作用,另一方面,整个社会零售市场,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几乎要走到了周期的顶点。
于是,当年末,阿里又开始把中台做薄。及至次年末,张勇进行了上任六年来最大的组织架构调整,阿里从中台战略升级为多元化治理,业务总裁承担起小CEO的职能,不仅要管业务,也要管中后台部门。
由此可见,在张勇的理念当中,敏捷不仅是组织的目标,更是一个组织要长期保持的状态。此前,在麦肯锡的一份报告中,将敏捷组织形容为生物型组织,是一个成长非常有活力的组织。
在张勇的定义中,这个生物型组织主要面向6个维度:客户洞察、战略目标、业务策略、组织阵型、业务1号位、企业文化。客户洞察要优先弄清谁是真正的第一客户,深入挖掘用户痛点;战略方向和目标要坚定,要做周期性“对表”;业务策略要清晰,找到触达目标的可行路径和关键抓手;组织阵型要打破壁垒,让能量和信息高效流动;业务1号位要勇于担当,有足够的战略定力;企业文化要简单互信。
足球是张勇的一大爱好,阵型变化是足球的魅力之一。这一次,张勇像足球教练一样调整了阿里的组织阵型,敏捷就是这个阵型的前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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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难看出,为了今天的变革,阿里准备了很长时间。当2021年末,多元化治理被提出来后,相关构想想必就已经成型。而经营责任制则是为变革保驾护航的中间状态。
这一点,从张勇的表述中也能看出来。他将过去几年的经营责任制和环路治理,总结为铺垫工作。比如,从原来的headcount管理,改为过去两年全面薪酬总包管理后,让所有的管理者思考方式发生变化。
的确,对于阿里这么大的组织来说,要实现组织变革的平稳落地,就需要有一个缓冲期。这是因为组织高度复杂,改变人、财、物的统筹管理,简直就像做一场高难度的剥离手术。你要将各种业务器官分开,还得保证它们的循环系统不被破坏。正如麦肯锡的报告,大规模的变革容易让企业伤筋动骨,敏捷组织需要两个方面的支撑,既要有高度稳定的平台、完善的结构和流程,也要有快速行动和应变的能力。
核心的难点还是团队心态的变化。对于业务一号位来说,这是一次充分的授权,但权力越大,责任也越大,如果你已经习惯了“等靠要“,那么现在的压力一定非常大。
其实观察企业的权力走向,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视角。很多人认为,权力的集中与下放,服从于决策者的意志,但事实上,它往往服务于战略的演进。例如,当阿里需要打通线上和线下,并且在零售、本地生活、云计算等领域实现生态协同时,就需要有一条决策链条将大家串起来。所以,大中台非常必要。而今天,阿里需要解决的问题,已经变了。
最核心的问题还是增长。当然,这也是当下几乎所有互联网企业,要面对的共性问题。
一家公司的增长来源于它能获得的净现金流。在野蛮生长阶段,互联网公司往往用亏损的方式换取规模,但没关系,更大的规模往往意味着更大的融资空间,后者同样可以为公司提供增长的弹药。
但现在不同了,毫无疑问,那个时代已经逐渐远去。几乎所有的平台企业,都已经发现,用户规模几近触顶,社会消费零售总额的增长速度也大幅放缓,其中线上零售的增长同样缺乏想象空间。
于是,一切都开始回归于商业本质,大家先后意识到,要实现可持续性增长,最终还得靠利润推动。如果无法向规模要利润,那么就只能向效率要了。无论是阿里、腾讯的降本增效,还是字节的去肥增瘦,都服从于这个认知。
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是,要让阿里、字节这样的公司提效,并不容易。在《指数级增长》这本书中,维恩·哈尼什将企业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,包括 “老鼠”、 “瞪羚”,以及 “大象”,其中,他给大象阶段的定语是缓慢前行。
所以,解决效率问题的办法并不是让大象起舞,而是让企业重新回归到瞪羚阶段。这应该就是此次阿里变革的逻辑,即通过化整为零,让每个业务集团成为一家瞪羚企业,从而创造多个指数级增长。
03
由于此次变革并没有改变阿里的业务结构,所以很多人认为,至少现阶段,它和经营责任制并无本质区别。
事实却非如此,因为阿里的治理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。根据方案,此次变革之后,阿里的6大业务集团,从0.5层变成真正的0层组织,为自己业务负全责。同时,实行每个业务集团、业务公司董事会领导下的CEO负责制,核心班子需要在一种几乎完全独立自主的状态下去面对市场。
对于整个大阿里集团来说,这是一次管理上的扁平和去中心化,毕竟从管理学角度来说,一切对内管理都是成本。而管理越多,则意味着内部交易成本越高。
任何管理边界过大的企业,都需要解决内部交易成本的问题。如果大家一起吃大锅饭,那么所有的内部交易都会以协同的名义,但客观上每个业务都有自己的目标,在实际操作过程中,究竟谁来协同谁呢?
此外,由于上下一张表,所有的内部采购将会以分部间收入的形式体现,最终被冲抵掉。业务到底干得好不好,有没有市场竞争力,很难得到真实反馈。
所以比较理想的状态是,以市场的方式来解决内部交易问题,一旦甲乙方关系得以明确,那么谁是主导方,谁是协同方就清楚了,内部交易的价格也可以更加市场化。
因此,在过渡期里,阿里梳理了各个业务之间的协作关系,张勇强调大家要以法律协议的形式将合作关系固定下来,要有违约责任。“在内部,我们要形成一种严肃认真的关系。而不是,说的时候很好,一碰到问题,就发生扯皮的事情,再靠组织来协调。这个太没有效率,这个要改变。“
扯皮是企业熵增的典型表现之一,而熵增又是创新的敌人,在《规模》一书中,杰弗里•韦斯特认为,为了追求更大的规模,公司往往会增加更多的规则,导致官僚控制的增加,而这通常以牺牲创新和研发为代价。
上述论断精准地击中了当下互联网世界的状态。几乎所有平台企业都陷入到同质化竞争当中,抖音学阿里做货架式电商,学美团做本地生活,美团学京东做零售,最近,京东也学拼多多搞起了百亿补贴。
这样做当然无可厚非,随着整个市场规模触顶,赛道里的玩家进入到饱和竞争状态。这是一种零和博弈,即从竞争对手的市场份额中要增长。
但它也的确是对创新精神的背离。几乎宿命一般,随着一家公司走完从1到100的路,都很难不掉入到大公司的创新者窘境当中。
就连全球的创新标杆谷歌也难于幸免。近期,随着ChatGpt的爆红,一个问题被广泛讨论——为什么生成式AI技术萌芽于谷歌,但最终获得OpenAI能力的却是微软?
业内公认,谷歌是人工智能技术的摇篮,目前这个领域的顶尖专家大多曾在谷歌就职,就连当下AI模型普遍采用的Transformer 架构,也是由谷歌研发团队的一篇论文而来。
令人遗憾的是,该论文8位署名作者中,目前只有1位还留在谷歌工作,1位加入OpenAI,另外6位则选择了创业。论文作者之一、人工智能公司Cohere的首席执行官艾丹·戈麦斯曾表示:“在谷歌这样的大公司,你不能真正自由地进行产品创新。从根本上说,公司结构不支持创新,你必须自己去建造这个结构。”
所以,OpenAI以创业公司的形式出现在了硅谷,开始了从0到1的冒险。当然,最终,微软获得了OpenAI的能力。但值得注意的是,微软并没有并购OpenAI,而是以投资的方式进入,并给予后者包括云服务等诸多资源的支持。投资期间,微软并没有干涉这家公司的任何具体决策,而是让它一直保持敏捷的创业状态。
直到ChatGpt带来了人工智能的iPhone时刻,微软才成为了这场技术革命的最大受益者。而谷歌,尽管也陆续发布了自己的生成式AI产品,但终究错过了本该属于它的颠覆式创新。
其实谷歌的窘境,阿里也曾经遇到过类似的。2011年前后,对未来究竟是属于B2C还是属于C2C的问题,阿里内部争论不下,没有共识。于是那年6月,淘宝被分拆为三家公司:一淘网、淘宝网和淘宝商城(天猫)。三家公司各自代表对三个未来的预判,分头试水。
最强的三个人被派了过去,分别带一队,大家还拿到了“尚方宝剑“——“你们就照自己对未来的理解去拼命地往前闯,相互竞争没关系,你们的目标就是把对方干掉。”
当时负责淘宝商城的就是张勇,由于淘宝以C店起家,所以在B2C这条路上,其实他没有退路可言。因为只要他一退,这条路就归零了。作为马云口中的“刘邓大军”, 他只能往前冲, 最终“千里挺进大别山”,让淘宝商城长成了天猫。
所以,你看,回到1这件事,最大的魅力就在于——1是没有退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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